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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7月7日 星期四

《3N8》 第十五章:一拳

《3N8》

第十五章:一拳

凌氣像一條條毒蛇,又像怪蟲,一堆接一堆的爬到我身上,有抓癢的衝動。同時間,卻有一股無形力量阻止我掙扎,這種感覺使人難堪,因為的確痕癢得要命。這個過程已經維持超過五分鐘,我快要因為痕癢而發笑,但仍勉強忍受著,常說「士可殺不可辱」,假如古絲真的打算殺死我,而被殺前我又因為這種事情而發笑,實在有點滑稽,難免淪為笑柄。

突然間,古絲收起力量,凌氣迅即消散。見狀,我嘗試活動身體,如手指頭、頸項、小腿等,竟能活動自如,她怎可能突然收手並放棄本來的邪惡念頭?難道她另有更可怕的計劃?

我更感恐懼,不明不白往往是恐懼感的真正源頭。

古絲搖頭嘆息:「毫無作用……」

「是……什麼意思?」

驚魂未定,我把話說得斷斷續續、奇奇怪怪。

古絲掛起嚴肅的表情說:「原來我的法力對你根本起不到作用。」

我驚疑地問道:「怎可能?你是第三等級的超凡人,我知道的,是我設定的。」

眼前的女人是由我親自設計的虛構人物,我當然清楚她的法力等級已經達至不簡單的第三等級,其中的法力「人體控制」陰險霸道,想起來也覺得可怕。

古絲用無奈的語氣說道:「因為攻擊對象是可惡的你。」

我茫無頭緒的追問:「有關係嗎?我只是個普通人類。」

古絲搖頭說:「錯了,你是《凌盜》的作者,即是始作俑者。」

我才恍然大悟,開始明白她的意思,然後說:「我想沒有很大關係吧,我是人類,你是超凡人,這些都是不會改變的事實。」

古絲回應說:「絕對有關係,他曾經告訴我,超凡人力量在這裡肯定用得上,這個地方只有普通人類,沒有其他超凡人,所以我的法力可以橫行無忌。」

我再次追問:「他?他是誰?是狄米爾嗎?」

古絲換上蠱惑的表情說:「哈哈,你忘了狄米爾的下場?我所說的那個人不屬於你寫過的人物,不過他說過你們是認識的。」

根據女人的說話,似乎在我的平凡生活裡,好像出現了一位神秘人物,如剛才自己說過的一句話「我只是個普通人類」,只能配合平平無奇的經歷,驚心動魄的冒險還是留給其他勇者較為適合。

我爽快地說:「先不要談什麼神秘人,我沒有興趣知道,現在好奇的是你在這裡有否對其他人使用法力?」

古絲點頭說:「有!而且是成功的。」

我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再問下去:「你控制過誰的身體?」

態度帶點冷漠的古絲說:「你問的是那一位?當中共有三個人。」

可惡!她再次故弄玄虛,把話說得含糊,企圖使我陷入困擾。

我再問:「那到底是誰?」

古絲考慮了好一陣子才回答:「你的父親、阿姨、管理員,共三個人。」

我憤然大罵:「媽的!」

我的激動並非無因,古絲曾經對我的親人使用法力,控制他們的身體,她突然和盤托出,說出一個如此震撼的消息,使我激憤難平。我急速衝跑至她的身前,以右拳揮向其臉頰,空氣中立時產生出「咯、咯」兩聲,是手骨擊中其面部所產生的聲音,這可能是我揮出力度最猛的一拳,料不到,我需要用在女人臉上。

揮拳過後,我便收手,始終自己並不擅長以暴力解決問題,憤怒的轟向古絲,只因一時憤怒,當情緒得以釋放後,我需要冷靜下來,套取更多的真相和他們的下落。

我怒氣沖沖的問:「變態女人,你到底怎樣對待他們?」

古絲用舌尖舔去嘴角上的血跡後說道:「哈哈!我的變態思想來自你的設定,我的悲哀命運亦是出自你的手筆,我只是個平凡女人,是你這個死變態迫使我愛上狄米爾,被他啟蒙成超凡人,變作不老不死的怪物。我恨他,更恨你,你們都是變態的男人!」

一瞬間,一段話,使我無言以對,我不禁撫心自問:「古絲有說錯嗎?」

腦子裡有一把幻真幻假的聲音告訴我:「無論如何,這是你的過錯,不能開脫,不容狡辯。」

我禁不住用一個輕微的點頭動作來回應以上的一句,這看透了真相的一句。

古絲注意到我的表情變化,我亦察看到她的暗中關視,這是另一種形式的對峙。內心的感覺混亂複雜,難以一下子說清楚,我感到慚愧,陷入苦惱,心隱隱作痛,最深刻的感覺是擔心和憐憫,對象是古絲,面對的也是古絲,我擠不出一個笑容,她被我害得很慘,失去自身價值,她本來可以過得平凡快樂,卻被我改寫成怪物。

沉默過後,我發自內心的說出一句:「對不起。」

我甚至做出連自己也想像不到的事情:下跪,然後連聲致歉,短時間內我又怎可能想得出補償或解決方法,我頓時方寸大亂,手足無措,所謂的道歉只是試圖減輕自己的內疚感和罪惡感。

古絲卻淡然地說:「其實我明白的,我能諒解的。」

聽見她的話,腦子裡又冒出一堆問號,我抱著懷疑並凝視古絲,頃刻間,不再那麼害怕她,知道真實的她比我更可憐、更無助,她的命運被擺布、被改寫,不由自主地活著,而背後的始作俑者正是奧治,即是我,事到如今還有沒有方法改變她的命運?

可惡……我想不出來。

古絲再說:「不過是寫小說,你不可能想像過小說人物會跑到你的眼前,活生生的,血淋淋的,甚至向你施展超凡人法力……不過,這當然是你的錯,可惜又可以說成無心之失。」

我唯有說:「請容許我再說一次對不起。」

古絲忽略我的請求,轉移話題說:「那三個人都安全,我只是把他們困在這座大廈的天台,就是這樣。」

這絕對是一句使人振奮的話,我為此而高興,但現在的狀況並不容許我的臉產生出任何笑容,只好壓抑住情緒,假裝淡然的問道:「只是這樣嗎?」

古絲一臉不滿的說:「難道我會騙你嗎?你打了我一拳,我還會冒捱打的危險來騙你嗎?你到天台走一趟便會一清二楚,我要走了。」

她用輕鬆的語調來說話,以此結束我們之間的恩怨,又以簡單的幾隻字來交代自己的去向,可是我不滿足,仍然有發問下去的意欲。

我好奇地問道:「你會到那裡去?」

古絲想了想才回答:「浪跡天涯?碰碰運氣,尋找機會,看看狄米爾會否重生,假如沒有他,我還可以找別的男人,我想過簡單的生活,再次戀愛,然後考慮結婚,最後目標是生兒育女。」

我靈機一動的提議說:「不如我試試改寫你的結局,好嗎?」

古絲卻取笑說:「哈哈!奧治,你真是個白痴,勉強把結局改寫,只會產生另一個世界,那個空間又有一個新的古絲或駱少鈴,她可能擁有新的結局,但變化不會發生在這個我身上,過去便是過去,改變不了的,所以你不要亂搞鬼了。」

我像個傻瓜般抓住自己的頭髮說:「哈哈!我真笨呢。」

古絲微笑說:「你不算笨,你寫的小說不錯的,要加油。」

我腼腆地說:「我還以為寫得很糟糕。」

古絲收起笑容說:「只是不錯,千萬不要得意忘形。」

這是古絲給我遺下的最後一句話,亦是一番含蓄的鼓勵。然後她輕鬆的走過我的身旁,帶著輕快的腳步走向玻璃門,孤身離開這座住宅大廈。我盼望她可以找到屬於自己的一片天,沒有超凡人、凌盜者、吃屍族,沒有多餘的恩怨情仇。我悄悄祝福她能擁有人生的新一頁,平淡的日子可能是一個成熟女人最大的幸福。

我掀動嘴角微笑,凝望古絲漸漸遠去的背影,目送其離開,這是我們的第一次見面,和小說人物相遇,使我這個作者既悲傷又感動,為她的經歷感悲傷,為她的釋懷而感動。我不知道超凡人女人能否生兒育女,當初構思小說時忘記做好這種設定,現在大可當作沒有這方面的限制,這個想法倒是不錯,給她機會嘗試,留有一點希望的曙光。

古絲的離開未有為故事寫下句號,天台上尚有三個人待我拯救。

我的精神狀態不錯,沒有遲疑,立即乘坐升降機,目標是二十二樓之上的大廈天台。這座大廈只有一台升降機,假如有住戶搬運家具或搬家的話,定必長時間霸佔升降機,其他居民需要為此等上十分鐘或以上,始可乘坐升降機。這一次我十分幸運,沒有住戶搬家,只需等待五分鐘便可以進入。乘坐期間,升降機未有停留在任何樓層,直接通往二十二樓。

步出升降機,我向右方走,記得這邊的後樓梯可以通往天台,而另一邊是完全不行的。梯間環境昏暗,我不得不拿出手機,啟動模擬手電筒的軟體,照亮面積不小的空間,這個軟體十分實用,我經常在日常生活中用到,特別是搬進新居後,跑樓梯時定必使用。二十二樓的梯間比以往混亂骯髒,似乎沒有人負責打理,梯級上有著一堆垃圾和膠袋,我差點不小心滑倒。

由於情況緊急,所以我用跑的,轉眼間,已經打開沉重的鐵門,進入很久未有踏進的天台。依稀的印象中,這裡只會囤積著一堆衣物,二十二樓住有三戶人,他們都會利用天台來晾乾衣物。我清楚明白,因為以往曾經偷偷跑到天台,至於幹什麼?是不能說的秘密,這件事連我的家人也不會知道。

天台上漆黑一片,比梯間好不了多少,我繼續亮著手機閃光燈,照向衣架後方的一片空地,探頭一看,發現有三個躺臥著的人類,我不作考慮,立即走到那邊,看清楚會是誰。不出所料,分別是父親、阿姨和管理員,古絲果然沒有向我說謊,比我想像中善良誠實。我蹲到他們身旁,觀察一下氣息,一看便知道他們睡得很熟,陣陣鼻鼾聲此起彼落,聲音把答案透露,我甚至不用作細心檢查,也知道三人安然無恙,更不捨得弄醒他們。

不用說明也知道一個人的力量不足以移動三個成年人,我考慮過後拿定主意,首先需要弄醒阿姨,只有這樣做才能把計劃進行下去。我輕力拍打阿姨的臉頰,由於避免打傷她,所以我用了非常適宜的力度,拍打了好幾分鐘,她才緩慢地睜開眼睛,看上去睡眼惺忪,又有點神智不清、恍恍惚惚。我耐心地等待她清醒過來,又再花上好幾分鐘,時間一秒一秒地流逝,十分珍貴,我卻不能為此急躁。

經過一輪耐心等待,看到阿姨的精神大有好轉,我才謹慎地扶起她。

阿姨狐疑地問道:「是阿生?怎麼會是你的?這裡是天台嗎?」

她不能確定這裡是天台也是理所當然的,除了二十二樓的住戶外,其他人甚少踏足這個地方,日間溫度非常炎熱,到了夜間又過分寒冷,風勢頗大,又有誰會主動走到天台吹冷風呢。

我點頭說:「是天台。」

阿姨慌張地追問:「是怎樣一回事?快告訴我!」

我推卻說:「一下子很難解釋,我只可以說有人把你們三個人迷暈,你們都昏睡在天台裡,不過那個人的計劃失敗了,你們不會再有生命危險,所以不用擔心。」

阿姨還打算繼續鑽下去:「那個人到底想怎樣?有何企圖?」

我尷尬地說:「遲些才說吧,我也不知道應該從何說起,總之是件不可思議的怪事,你們還是不清楚詳細比較好。」

真是個使人難堪的真相,難以直接告訴他們古絲的事,她可是由我一手創作出來的小說人物,卻活生生的來到現實世界並迷暈了三個人。

阿姨終於捨得放棄:「既然你也這樣說,我就不再追問,那現在怎麼辦?你的父親和管理員仍然昏睡著。」

我微笑說:「既然你已經清醒過來,我想我們可以合力把父親帶回家。」

阿姨帶著不確定的語氣說:「喔?那個管理員呢?由得他在這裡睡覺嗎?還是弄醒他比較好呢?」

我搖頭說:「我已有打算,讓管理員待在天台,反正這裡很安全,不會再有危險,到了大清早,他睡飽過後自然懂得離開。」

阿姨認同說:「好吧!就聽你的。」

《好想你》 第八章:兩個瘋子

《好想你》

第八章:兩個瘋子

愛情很容易就佔據了部分人的大部分人生,或許是由於當中有喜有悲,回憶很多,感觸太多。我的腦海中存在著種種回憶,不只愛情,還記錄了一份友誼。

他將我帶回已成回憶的中學時代,再一次感受我們之間那份深厚的友誼和羈絆,如同剌青般永遠紋在心瓣上。我一直把他視作「次級」朋友,料不到在不知不覺間,他漸漸成為一位值得我珍惜的好朋友。

終於搞清楚是那個傢伙將我吵醒,現在不過是早上八點鐘,原本還可以多睡一個多小時才起床,實在太可惡了。

精神奕奕的阿偉說:「喂,阿寧,還記得嗎?」

我合上雙眼,掛著他看不見的無奈表情,用著埋怨的語氣說:「這麼早……記得什麼?你已經把我吵醒了。」

「寧大哥,吵醒你絕對是我的錯,不過你先給我機會解釋,我剛才想說的是那間鬼屋啊,有印象嗎?」無論是任何情況,阿偉對我的態度都是誠懇和親切的。

我不耐煩的說:「嘩,現在是大清早,你就要向說我鬼故事嗎?我可沒有半點印象。」

阿偉冷靜地說:「你先不要著急,還記得中二那年我們一起到過的那間鬼屋嗎?最後只有我和你兩個瘋子有膽量去的那一次呢,還記得嗎?」

真是見鬼了,那是多年前的舊事,我也幾乎忘記了,怎麼阿偉現在又會興致勃勃的說起來?

那是一段糊掉的記憶,我想起了一點點,只剩下一點點,我們的確到訪過一間鬼屋,不過要我於一瞬間想起內容細節,真的不容易,而且我還是一條剛剛被吵醒的可憐蟲……想深一層,我竟然是一條經常被別人無故吵醒的可憐蟲,導致睡眠嚴重不足,這亦是我開始依賴咖啡的原因。

在家的時候,非常懶惰的我喝得最多的便是UCC的三合一咖啡,先將咖啡粉末倒進咖啡杯裡,加入熱度剛剛好的開水便完成。我最愛的是炭燒味,絕對是我這位瞌睡達人的救星。

「有話直說,不要浪費我時間。」對阿偉這個相識已久的朋友,我根本不用客氣。

接著,我乖乖的聽完他的長篇大論,說的都是關於那段和鬼屋有關的回憶,原來我早就忘了那事情,不過不要緊的,阿偉已經盡了最大努力喚醒我的記憶。

中二那年,班中鬧起了熱哄哄的鬼屋傳聞,我已經忘記是從那裡打聽的,不過這並不重要,當時班中一些男生立即組織了鬼屋探險隊,發起人是個叫阿簡的男生,他是班中的胡鬧搗蛋人物,凡是正經的事他都不會沾手,功課和考試成績亦很糟糕,倒是像鬼屋探險這種白痴玩意,他卻會為此而高興得眉飛色舞,真是一個怪胎。不幸地,我和阿偉雙雙被徵召成為隊員,記憶之中,連同團長在內總共有八個人,真是又不幸又白痴的八個人。

「各位隊員,晚上八點鐘,紅橋上不見不散啊!」團長阿簡用肯定的語氣留下短短的一句吩咐,然後大踏步的離開教室。

阿偉走到我旁邊問道:「阿寧,你敢去嗎?」

我作了個鬼臉笑著說:「雖然很恐怖,但也很有趣,至少這個鬼故事真的很新鮮,住了這區這麼久才第一次聽說,我對那個女廁繡花鞋的故事已經失去興趣了。」

我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準備和阿偉一起離開教室。

女廁紅色繡花鞋事件絕對是我校最具代表性的鬼故事,經常有學生聲稱於學校的不同角落內見到女鬼的蹤影,傳說中的女鬼表情呆滯,披著一頭凌亂長髮,最愛穿著女生校服和一雙鮮紅色的懷舊繡花鞋,她會穿梭於新舊校舍兩座建築物之間,當然她是用飄的方式來移動,據說她會對見到的女生微笑,是一種使人毛骨悚然的微笑,她得逞後又會飄到別的地方去。

女生們繪影繪聲的將鬧鬼事件流傳開去,故事的流行程度達到了誇張的地步,校內總是彌漫著一股陰森恐怖的氣氛,人心惶惶,很多人都擔心自己碰到女鬼。每天我都會聽見她們在討論那班的某某又撞鬼了,而且很快會被詮釋成不同的版本,其中的一些改動也是誇張的。

大概是我的運氣特別好,她始終沒有在我眼前飄過。

雖然鬧鬼事件是迷信,亦是胡鬧,不過校方卻搞笑的作出了一些相對措施來應付傳聞,包括將女鬼的其中一個出沒熱點完全封鎖,那就是理科實驗室外的女生廁所。還有的是,在家政課內嚴禁教授女生製作繡花鞋,大概她已經成為每個人心目中的禁忌,對於我來說,她卻是一個很可愛的集體回憶。

現在等著我說故事的你,或許亦會有種見鬼罵鬼的感覺:「哎呀,你在搞什麼鬼啊?怎麼這一章總是在說鬼故事呢?」

不用解釋,直接的看接下來的故事好了。

我和阿偉肩並肩的一同離開鬼校園,繼續大聲討論接下來的鬼屋之旅,包括鬼屋的真實性和遇上危險時的應變方法,到了回家途中的分岔口我們還是先要說一聲再見。

走在前方的阿偉回身說:「那好吧,我們也要不見不散,記得在你家附近的紅色橋會合啊,我會騎單車去的。」

我點頭表示贊同:「我也會騎單車的,去那種地方沒有理由用雙腳走吧?就算遇上什麼意外我們也可以立刻騎上單車逃走呢。」

阿偉倒是有點擔心,他激動地說:「不會出意外吧……不要嚇我呢,我們總共有八個人一起去的。」

「也是呢,嘿嘿。」我輕鬆答道。

阿偉已經離開數丈之遠,他還是要補充一句:「八點鐘,準時見,遲到的人明天要請客啊!」

我揮揮手,苦笑著回應這個囉嗦的小鬼。

天氣放晴,不過這只是晚上八點前的狀況,鬼屋老大好像早就知道我們這些不速之客會來打搞它,從七點鐘開始就下著沒完沒了的綿綿細雨,雨勢不大,雨點像白米般細小,天空籠罩著一層層的烏雲,氣氛有點詭異。我不會在乎天氣的好壞,阿偉肯定會準時出現,如果我因為天氣問題而違背諾言實在是沒有道義,於是我也騎上單車徐徐出發。

事情的發展和我預計的一模一樣,阿偉比我還要早十分鐘到達,願賭服輸,接著那天的午餐當然是由我請客。倒是那位阿簡團長和其他隊員卻統統缺席,我們呆等了整整十五分鐘,只好無奈接受現實,放棄那無止境的等待。

「出發吧,阿偉!」我擁有毫無理由的高昂士氣。

阿偉經常使用疑問句,例如這次他對我說:「你很奇怪呢……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而且還是去鬼屋,你還可以這樣子興奮嗎?」

「真是拜託!我才不會害怕什麼鬼怪,十多年來我連一隻小鬼也沒有遇過。」我也佩服自己的膽識。

這些就是十多歲時的熱血情懷,屬於那個少年時代,那時的我有著一鼓作氣的衝動,連害怕這個詞的意思也不懂得理解。我懷念那個胡鬧妄撞的自己,還有那個直至如今也同樣耿直的阿偉。

帶頭人是阿偉,他騎的那輛單車已經達到了瘋狂的速度,每天踏單車、訓練有素的我仍能緊隨其後,只是有點吃力罷了。我們無視濕滑的路面,繞過無數的彎路,拼了命的加速。

那瞬間,腦海中閃現兩個疑問:

「為什麼我們要拼命加速呢?」

「為什麼阿偉會懂得去鬼屋的路呢?」

我把兩條問題都藏在心裡,從來沒有問過,就讓它們成為生命中的一些疑團,留下懸念好了。

我們面對未知的前路,內心懷著期待的興奮和不安的情緒,鬼屋是否如想像般恐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