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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1月2日 星期五

《凌盜》改 第十五章:挑戰者的遊戲


《凌盜》改

第十五章:挑戰者的遊戲

『光明一方的決鬥』

「晚上九點鐘,到凌盜者最喜愛的咖啡室,決鬥。」

那個人玩著凡人的把戲,利用隨手買到的電話卡傳來一個短訊。陌生的手機號碼由八位數字組成,是個隱藏身份的最簡單方法,凌氣不會粘著數碼化的訊息,有助他故弄玄虛。既然向我作出挑戰,何不光明正大一點,他大可傳我一個腦波對話的邀請,像狄米爾那種懂得使用傳心術的人,更可以利用法力直接傳送說話。

這個人必定懷著莫大的野心,A組和B組也沒有第三等級或以上的異人,除了費蘭度外,僅有一個人有力打敗我,是懂得停止時間的沙文,我猜他還擁有隱形術。在初次見面的時候,在公車上層的那片刻,他躲開我的雙眼,走到我背後的座位,過程中完全沒有露臉,只有兩種法力互相配合,才能達到那樣驚人的效果。當然,他遇到了我,我可以施展反時間停止來對抗他的法力,經歷和大猩猩的一戰後,我把法力定名為「時間旅行者」,結合我的火焰,創造出比任何人都要高速的殺著「火葬」,這是殺敗大猩猩的厲害招數,令其 心臟爆破而死,威力遠比我以為的來得誇張。

沙文,表面上是個和善有禮的人,而且外形相當討好,我實在不想懷疑他。不過,他也是唯一值得懷疑的人物,我撇開了費蘭度,他是凌盜者的領導,在等級和法力方面,我們遠遠及不上他,他要敗我實在是不費吹灰之力。我也想起了火車內的那個陌生人,他向我使用了傳心術,假如事實恰巧和他所說的 吻合,我和沙文是對方的升級條件,要是他得知升級的秘密,找上我也是理所當然,我似乎不得不戰。

假如,依然是假如,陌生人說的話全屬事實 ,我們將有一個人倒下,是死亡,而不是異人一直堅信的天堂說法,也代表異人絕對不是永生不死,事情開始變得有趣,異人和凡人之間的差距將因此而收窄,我似乎有了應戰的理由。失去生命等於失去所有,必須打敗挑戰者,我才可以活下去,他的目標顯而易見,是取去我的性命,達成他夢寐以求的第四等級,殺死我是唯一的途徑。

地點是凌盜者最喜歡的咖啡室,位於車站 購物中心的不顯眼處,我到過那裡一次,結伴同行的人是桑比,我們的關係有點像兄弟,我更開始模仿他的工作態度,總是擺出一副懶洋洋的樣子,做事拖泥帶水,吊兒郎當。此外,我經常稱呼費蘭度為大叔,他在外形上給黑暗的狄米爾比下去,是個徹頭徹尾的中年胖漢。每一次喊他大叔,他會毫不吝惜 自己的法力,不斷施展傳心術來咒罵我,直到他覺得累了,需要抽一口煙來提神為止,我才可耳根清靜。

關於短訊,最感到奇怪的地方是決鬥地點,竟然是聚集凡人的咖啡室,在裡面決鬥容易傷及無辜,一邊戰鬥一邊救人不是什麼好玩意。這一點似乎對我很不利,我仍然在乎那些凡人,最喜歡的人也是個凡人,我實在看不穿沙文的用意,他到底在盤算什麼呢。

難道在咖啡室內決鬥會比較有趣嗎?

「趙子敏,我去死了。」我發了個短訊給她,她會以為我又在玩,又在無聊,又在孩子氣。最近的子龍給我陌生的感覺,開始變成一個又成熟、 又認真的凡人女生,她覺得我依然是三年前的伊伊奇,那個每天都騎單車,到了下課後又載她一程的伊伊奇。我真的渴望讓她明白我的秘密,我也擁有自己的承擔、抱負和期望,但她不會理解和體諒我的苦衷,更不會接受我們的異人世界。

早就說過我是個表面光鮮、內裡腐敗的怪人,房間亂得一團糟,十幾雙運動鞋擺放滿地,零食包裝袋也是隨便找個罅隙塞進去,音樂唱片和電玩遊戲堆放在同一個地方,我不清楚某個盒子內放著的是周杰倫抑或陶喆的唱片,反正他們都是台灣人,玩的音樂又差不多,也很動聽。

當桑比透露周杰倫是個異人的時候,我表現得相當鎮定,我早就發現他的歌曲散發出異人的氣質,是一種有別於凌氣的特別感應,有機會遇到這位天王巨星的話,我會邀請他進行一次腦波對話。進入凌界後,相信他的發音應該會正常和清楚一點。

至於陶喆,他應該是個凡人,但我很喜歡他的歌。在《69樂章》專輯 裡,有一首《你的歌》,歌詞中有以下的兩段,我覺得很有意思。

「你說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 但是否可能
我相信只要我愛你 什麼都可以 一切都可以」

大概在形容我和子龍的關係。

「我進不到你心裡面 像有一道牆」

給他說中了凌界裡的氣牆。

我決定多聽一次這首歌才去決鬥,歌曲的旋律浪漫得有些過分,甜甜的、 暖暖的。此刻,我沒有刻意去把「兩個世界的人」和子龍扯上關係,純粹是希望歌曲能為我帶來平靜的心境,讓我作好決鬥 的準備。

謝謝你,陶喆,還有你的歌。

冷冽的寒風不斷吹打衣衫單薄的我,我穿上一件短袖T恤,下半身是長度及膝的運動短褲,揹負一個小背包,還有一雙人字式拖鞋 。我故意讓自己感受室外的冰冷感覺。到了晚上的九點半,我抬頭仰望天空,知道善良的月光是異人最好的朋友,這夜的她又圓又大,呈著淡淡的黃色。每次和月光對望,我總認為我們之間有著某種特別的聯繫,說不定我們異人的秘密是藏在那個遙遠的地方。

走進購物中心,踏入咖啡室範圍,我選擇在一個陰暗的角落坐下,這裡放有四張單座 位沙發,和一張圓形小桌子。我是迫不得已的,作出這樣的選擇是基於眼前沒有選擇,這夜的咖啡室生意興旺,客人特別多,佔據著大部分的座位。這位置燈光非常昏暗,似乎不太適合看書和看雜誌。

我點了兩杯咖啡,一杯冰的,一杯熱的,我愛喝冰涼透心的飲品,那杯熱的是留給挑戰者沙文,我知道他經常喝熱的。我喝了一口咖啡,看一看手機熒幕上的時間,是九點四十五分。我傻傻的笑了,想不到挑戰者竟然遲到,令我感到不是味兒。我一邊等待,一邊吃力地看書,從背包裡取出了《死前要做的99件事》,是一本不適合性子急的人看的書。我曾經勉強的看過十幾頁,由於內容過於沉悶乏味,最終也得放棄,讓它成為房間裡的一件垃圾。

來到這個決鬥的晚上,我在出門前想到了這本書,認為我和他也需要看看書裡的內容。包括我們受過的教育,費蘭度親口所說的,凌盜者的資料所記載的,在幾種資訊的交疊 影響下,我總以為異人是永生不死的。事到如今,在我和沙文之間,到底誰會被殺死?又會以怎樣的方式離開我們的真實世界?

答案尚待揭曉。

「伊伊奇?」有一把女聲從身後傳出,我回身一看,是近來經常碰面的螢火蟲。

「唏,螢火蟲,怎麼會是你?」我露出微笑,心裡卻充滿困惑。螢火蟲會是發出短訊的挑戰者嗎?我認為是百分百的不可能,她是第一等級的異人,即是非常非常的低級,以她的法力跑來挑戰我,只會是個荒謬的笑話。

「我收到一個神秘短訊,叫我到這家咖啡室,發出短訊的人不是你嗎?」螢火蟲一臉懷疑的道,我輕輕搖頭說不。

「伊伊奇?螢火蟲?這麼巧,你們都在這裡啊?」是桑比的聲音,他站在幾公尺外的不遠處,我記得他的聲音和語氣,第二等級的他不會是今次的挑戰者。

「桑比,來這邊吧。」我向他揮手示意。

於是,我們圍繞圓形小桌子,一起討論神秘短訊一事,他們先後收到一個來歷不明 的短訊,號碼和我收到的都不相同。事情變得更加有趣了,挑戰者大可使用同一張電話卡發出短訊,他卻選擇了大費周章,手法顯得有些多餘,難道這是屬於犯罪者的浪漫?想到這裡,我真的想買一本關於犯罪心理學的參考書 來看。對於短訊,我們三個人同感奇怪,但最為古怪的是,邀請我們的挑戰者依然遲遲未有現身。

晚上十點鐘,我們差不多喝完自己手中的咖啡,我把留給沙文的熱咖啡給了螢火蟲,她表示女生應該喝熱的飲品,喝冰的更容易引致她們發胖,而且對腸胃帶來不良影響。剎那間,我們三個人的臉上同時換上驚愕的表情,我收到了一個腦波對話的邀請,在接受之前,本能反應驅使我對桑比施展自己的第三種法力,是一種完全不具攻擊性的法力。何以對象不是螢火蟲?我的心態是,已知的總比未知的來得可靠,我希望自己的注碼沒有錯放到桑比身上,我信任自己的法力,也相信這個大哥哥的能力。

接下來,場景幻化起來,我們同時進入凌界,進行多方參與的腦波對話,人物包括我、桑比、螢火蟲和沙文,這是個屬於沙文的凌界。

「伊伊奇,要你久等了。」終於聽到那個男人的聲音,而且態度相當誠懇。

我微笑說:「沙文,我早知道是你。」

沙文作了個手勢,用食指指向自己的嘴唇下方,再說:「你們先不要說話,要緊記,暫時不要開口說話。我先解釋一次這個遊戲的規則,你們只需要點頭表示明白,多謝合作 。」沙文溫文儒雅,女人面對如此出眾的俊男,自然會喪失自制力、抵抗力和免疫力。幸好,我是個不折不扣的男人。

我們三人同時點頭。

「我們都是異人,是忠於光明的凌盜者,我們需要遵守條約。不過,同族之間的挑戰是沒有等級限制的,即是說,螢火蟲你也可以挑戰我,不過我會在一瞬間把你送到天堂。桑比,還欠一點點實力和經驗,第二等級的你再努力一點便可以升上第三等級,那時候,你才可以成為我的對手……可惜,我不能再浪費時間,因為實力更強的伊伊奇已經出現,他是最適當的人選。」沙文緩緩的道

從表面去理解,條約所約束的是兩族之間的決鬥,例如黑暗的狄米爾等級比我高,他不能主動向我挑起決鬥 ,否則,他將遭受懲罰。至於同族決鬥的問題,我沒有考慮過,沙文剛才的說法也是我第一次聽說。

假如這夜會成為故事的結局,我不認為沙文會是個邪惡魔王,他的語氣、表情、態度和平日沒有兩樣,依然是我們所認識的沙文,令人佩服讚賞。

「因為伊伊奇是第三等級?」搶先發問的人是桑比,他又率直、 又衝動,卻大意地犯下錯誤。

沙文朝桑比的方向作了個手勢,晃動食指,冷冷地說:「桑比,你衝口而出,破壞了遊戲規則,再見。」說後,沙文立即把桑比趕出凌界,這是沙文當家作主的地方,讓誰留下是隨他高興的事。螢火蟲不欲離開,於是不斷用力的點頭。

「很遺憾,桑比已經離開了……不過,請你們放心,他不會受到任何傷害,他損失的只是參加這個遊戲的資格。」沙文言語間流露一絲感覺真切的無奈感,我隨即點頭,表示沒有異議。

「伊伊奇,那個人可曾向你透露升級的秘密?」

我再次點頭。

「升到第四等級的條件是,必須在決鬥之中殺死同族的第三等級或以上的異人。在這個凌盜者分部中,不論A組或B組,擁有第三等級的對手,只有伊伊奇和費蘭度。當然,你我都不會是費蘭度的對手,所以你成為我唯一的目標和升級條件,這是順理成章的。」沙文續道。

他補充:「唉,想不到我以助手的身份追隨費蘭度多年,向我透露升級秘密的人竟然不是他。這個真相令我有些難受,有一種受騙的感覺。我在凌盜者默默耕耘多年,作出無數貢獻,我所追求的只是等級和法力的提升,但每一次追問都換來一些模稜兩可的回應。假如不是那個人找上我,我將繼續蒙在鼓裡,當費蘭度身邊的走狗和傻瓜,而且是無了期的等待,等待一個不可能得到的答案,哈哈哈……」聽他的語氣,我感受到重重的無奈,還有壓抑不住的興奮,明白他對受騙一事懷恨在心。也許,費蘭度真的虧欠了沙文。

我故意不開口,只向沙文傳送一個意識。

沙文客氣地回應:「伊伊奇,請隨便,你是今晚的主角之一,有話直說好了。」

「我們可以不打架嗎?」說畢,我禁不住掩著嘴巴,驚覺這是白痴才會說出口的廢話。

「哈哈,這是不該提出的問題,你依約來到咖啡室,表示你答應了進行決鬥。要不然,你應該把短訊一事告訴費蘭度,不過坦白是需要付出一定的代價,那時候,你要戰的人便是他。費蘭度把你幹掉之後,又可以提升等級 ,知道嗎?傻孩子。」沙文為我的天真而發笑。

「那麼,我們之間的決鬥和桑比、螢火蟲有什麼關係?幹嗎把他們帶來?升級條件只是我一人的性命,不是嗎?」我不解問道。

「是遊戲,我尊重所有的遊戲 ,要多些人參加,我才會感到高興。這裡是咖啡室,桑比被趕出凌界,所以負責在真實世界把風,以免被凡人打擾我們的決鬥。至於螢火蟲,她將成為此戰的一枚重要棋子。接下來,我會和你進行一場『大話骰』比賽,獲勝的人將暫時得到第四種法力,法力會從螢火蟲身上借來,可以應用於我們的決鬥,這個未知的因素可能改寫戰果,覺得有趣嗎?」沙文樂得笑逐顏開。

我提出懷疑:「決鬥的地點是咖啡室嗎?」

沙文不斷搖頭,厭煩地說:「不、不、不,決鬥 的地方是凌界,因為……只有在凌界內才可以真正殺死異人!」他把最後的一句說得鏗鏘有力。

「什麼?難道這是異人死亡的秘密?」我被沙文的話所震撼,臉上掛著詫異萬分的神情。

沙文堅定地說:「是!」

「在凌界內決鬥 ,心臟被轟碎,氣牆被粉碎者——死!」沙文把每隻字都說得清清楚楚,態度認真得無法挑剔。

「怪不得,原來決鬥的地點是凌界,難怪我早就覺得有些不妥當。」我恍然大悟。

沙文說:「關於升級和異人死亡的事情,都是那個人告訴我的,但不要向我套話,我不曾見他一面,他一直用傳心術來和我聯絡,我猜你的情況也是相同。」

「給你說中。」我簡單的傳他一個意識。

關於那場大話骰比賽,我真的不欲多提,經常躲在家中無所事事的我不敵夜店常客沙文。不論心理質素、表情運用、語氣表達幾方面,他的發揮遠遠在我之上,我輸得一敗塗地,也心服口服。因此,沙文順利借到螢火蟲唯一的法力,他隨即走到自己的氣牆,查看暫借法力的屬性,觀其略為惆悵的表情,看來局勢沒有變得一面倒,我仍有取勝的機會。

我告訴自己和沙文,我們要來一場又漂亮、 又精彩的決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