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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7月21日 星期三

熟悉的電影院,值得一看的《Toy Story 3》

這個晚上又到了又一城的AMC電影院,又是熟悉的1號院,又是特意挑選的所謂「皇帝位」,自從玩過影音之後就明白到觀賞電影時必定要選好一個自己喜歡的位置,大概就是熒幕的正中位向,不能太前、亦不可太後,總之大概是由最後數上的第四、五行,便是我心目中的「皇帝位」。

最近都大家都愛看3D電影,其實這次看的Toy Story 3亦是3D版,如以往的看過的3D電影的情況相似,就是「沒有3D的必要」,不過在3D版可以賣更加多的錢的情況下,片商怒推3D電影也是情有可原的。

這次隨電影送上一副3D眼鏡,質素好像比以往借用的都為佳,不知道是電影本身畫質,還是眼鏡的關係,Toy Story 3的畫面色彩很亮麗、色彩繽紛,很適合一家大小進場觀看。

一如既往,我也執著地買了英文版的戲票,這樣才夠原汁原味,才夠過癮,另一方面,我早就抵受不了那班所謂的香港明星演繹的廣東話配音。不過,我不喜歡,並不代表沒有人欣賞,在此方面,我亦懶得再下評語。

電影很好看,以一齣續集電影來說,我看得出內裡花過的心思,並不是那些如Shrek之流的「食老本」之作,假如Disney真的有意食老本,亦不需要在事隔多年之後再推出續集,且事實勝於雄辯,就算Toy Story 3不是續集,首次看亦不會覺得不明白。

故事交代得十分清楚,便是玩具主人Andy長大成人,快要展開大學的生活,於是乎在一個誤會產生了的情況下,那班Andy心愛過的玩具決定離開他們的主人、家。

常人常說「因誤會而結合、因了解而分開」,這齣電影的開端卻是「因誤會而分開」,我沒有打算說什麼大是大非,很簡單的現實是就算了解、相識多年,任何人的性格也會適時而變,這些改變都是自然而來、無法抵抗,於是乎,相交多年、以為了解的雙方都會有產生誤會的一天,而導致分開的結局。

電影的結局算得上是大團圓,因為既然引用了剛才那句俗語,我還是要繼續引用下去,因為Andy與玩具們最終是「因了解而(再度)分開」,這次的分開很是傷感,但Andy已經成長了,再也不需要玩玩具,而玩具們(特別是Woody,且與Andy感情最深)亦明白這個道理,於是有共識地分開,各自展開新的旅程。老實說,故事的結尾十分感人,眼淚差點就溜出來,特別是Andy在那個花園裡與小妹妹一起玩玩具的場面,他從紙盒中掏出了一件件的玩具並作逐一介紹,他清楚地介紹玩具們的身分及背景,事隔多年,他雖然已經沒有了玩玩具的習慣,改為只玩電腦,但他並未有忘記一班玩具朋友的老故事,這場面甚是感人,雖然玩具有思想、有意識、懂行動,是件超乎現實的怪事,但相信看完此電影的人,也會為之動容。

Toy Story 3除了故事感人之外,也是笑料百出,我最有印象的人物竟然是Barbie&Ken,他們生硬的動作與甜蜜的對話都引起我捧腹大笑,還有Lightyear突然說起西班牙語、跳舞等場面,薯蛋頭先生由肥變瘦等,都是值得一笑的情節。

未看的人,有空便去看看吧,順便重拾一下童真。

2010年7月19日 星期一

不欣賞、只批評的《獨家試愛》

好一段時間沒有認真去看過一齣電影,星期天的晚上碰巧J2台在放《獨家試愛》,過往對葉導演一系列有關愛情的電影都興趣不大,這一次我卻完整的看完了一次,原因並不是電影拍得好看、題材引人入勝云云,只是很簡單的,我想一個人去看完一齣電影。就算電視台那個時段沒有在放電影,我也會在自己的收藏庫中挑出一張未開封的藍光碟來看個飽,一個人去看電影,去感受導演想拍出來的味道,感覺就如看完一本短篇小說,這樣的事情還是較適合獨個兒去做。

我不可能說《獨家試愛》是一齣好電影,它只會是不過不失的年輕導演作品,作品的說服力不夠,人物的背景構成不足,關係來得不明不白,一切都好像來得太輕鬆、太兒戲,某些情節刻意,但張力來得不夠,甚至有點兒薄弱。

葉導演很喜歡玩的一招是,在故事發展後期才披露一些關於過往的情節,這樣的玩法其實不錯的,很多電影、小說也在玩這一招,我自己的小說也是……但很要命的是,導演並未有故意在初段留下什麼伏筆,所以一切都變得很突兀、不協調、不適當,同時又很兒戲,像在自圓其說。

電影情節並不出人意表,可能因為大家都是當代的年輕人,導演想拍的、想舖排的,我大概都估計得到,例如「弄假成真的外遇」、「分手又復合、又分手、又復合的配角情侶」、「兩人都有第三者」、「第三者突然抽身離場」等等,都是意料中事。

這齣電影可以拍得更加真實,昨晚我看得到的是一副刻意模擬著真實的軀殼,但內裡的內容卻過於浮誇、造作,例如「明知故犯的第三者,描寫得很不足」、「不知所謂的男主角,這種沒才、沒個性、沒外表的人並不會有這麼多女伴」、「女主角忽然成為空中小姐,這大概是萬中無一的特例吧?」、「白痴地去K房偷『大量』廁紙的CEO,更加是天方夜譚」、「半年後還未賣得出的同一隻小狗」。

說完這麼多的不是及批評,該說說別的。我唯一喜歡的人物是女主角,本身對她沒有好感,但電影裡面的角色卻出奇地討好,假如這並不是葉導演的故事,女主角大概會一直以弱者的形象帶到尾,這樣其實也很好,誰說人一定要成長?一定要改變?以不變應萬變,單純地活下去不是件很美好的事情嗎?

那個穿上T恤短褲、精神崩潰從家裡逃到街上的她,赤著腳板、漫無目的地慢慢的走,甚至在人來人往的街頭上抱膝悲鳴,這根本就是我以往會喜歡的女生的形象,簡單的打扮、不施脂粉,將情緒赤裸裸的表達出來,愛便愛、痛便痛,說結婚便結婚,說走便走、但又情不自禁回了頭,甚至在家裡煮好飯菜等待男主角,然後被剌激、崩潰、暴走。

說完了,可惡的人是我,沒期望的去看電影,卻要求多多的去作出批評,雖然不算精彩,但差不多的兩個小時,我卻未有白白浪費掉。

2010年7月17日 星期六

《人生》 第一章:嘗香檳與白酒

《人生》

第一章:嘗香檳與白酒

『安達臣篇』

這是個下雨天,連綿不斷的大雨,竟然誇張地持續接近一星期,心情淡淡的,表情呆呆的,意志薄弱的,這個時候,我開始搞不清楚真正的心理狀況,這到底會是最平凡的一天?還是世界逆轉過來的奇蹟日?就算答案如何,它終於還是來到,可是……我這個中年男人卻沒有半點樂觀的感覺,包括興奮、盼望、喜悅,大概記不起這一切一切人類根本擁有的最基本情感。

我提著一把伸縮型的小雨傘,藍色、布滿星形圖案,在氣勢磅礡得使人膽戰心驚的暴雨底下,手握單薄的它,顯然是不足以擋風擋雨,呆望它,脆弱得隨時會被吹飛,會被狂風毀壞,我注意到大街上的途人們,他們大多有備而來,手裡都提起一把大雨傘,看起來是足以應付八號級別颱風的威力……

當中,有特別的一個,看上去十八歲上下的小伙子,樣子笨得可憐,束有一頭短髮的他,眼睛小小的,架著款式過時的金屬框眼鏡,兩片鏡片都沾滿雨水,我勉強從鏡片中看得見他的雙眼,其衣服和背包無一幸免,濕得徹底,濕得狼狽,他沒有在大街上跑動,緩緩地走,用比老人家散步時還要慢的步伐,嘴角掛上心滿意足的微笑,顯而易見,他享受著愚蠢的雨中漫步。

我希望忘得掉她的名字,以為是彤彤、螢螢、琳琳、晶晶,以為她只是活在過去的女朋友,而不是這一世中最疼愛的老婆,我用過相當複雜的方法去麻醉自己,嘗試抹去記憶,還是不得要領,無法成功。

我帶著一段段重複又重疊的記憶,到底已經來到第幾世?第一百六十七世嗎?這是瞎猜的,答案很可能錯得離譜,腦袋就像電腦廣場裡最大容量的硬碟機,它已經被塞得滿滿,很想刪掉那些多餘的東西、事件、人物、感情、感受、快樂、憂愁,反正我開始搞不清楚甲事件與乙事件,甲人物與乙人物,一切都在混淆,重複無間的人生,就如活在沒句點的地獄裡,最大的懷疑:是生存在世?還是掙扎於地獄?我說不出肯定的答案,要編故事的話,只有那個不曾存在過的人類口中的神最能了解,忙碌的祂不會有空理會,將我放逐到殘酷人間界苦苦掙扎,無助、受苦、受難,活於一段段的人生中,陷於層層記憶的浮沙裡。

下班後,我來到一家陌生的酒吧,名字是「愛琴海」,這是多麼過時土氣的名字,希望糊裡糊塗的我並沒有將店名搞錯,希望沒有誤導正在讀這段文字的你,字裡行間,我會盡量將自己的故事表達得清清楚楚,但只限於僅僅記得的部分,因為有些時候,我會刻意讓自己將一大堆事情記得一塌糊塗。

腦袋這東西很神奇,裡面裝載的記憶亦然,一般人的腦容量其實是用之不盡,記憶是有先後次序地以不順時的方式記錄,人總會於最重要時刻過後才會驚覺,如夢初醒,想起那件事錯過,那件事忘記,沒記性只因為那件事在潛意識中根本一點都不重要,才會得以暫時擱下,事情過後,一切都會再次想起來,所以有人說過「失去後才懂得珍惜」,嘿!你的媽死後你才會他媽的珍惜,你的爸亦然,你的老婆、兒女亦然,我建議每一個人於每一天的行事曆裡直截了當寫下「珍惜身邊的一切」,要不然,大家都會重複犯錯,踏著往日的自己來犯更多的錯,踏著前人的影子犯下更錯的錯。

珍惜──大家都忘記要珍惜,眼前和身邊的一切都是得來不易。

我……

我的腦袋和以上言論扯不上半點關係,理應用之不盡的腦容量快要用完,超過一百世的人生、一萬段的記憶重複地上映,我看不見那條搖擺不定的小木橋,沒有喝過那碗可以洗掉記憶的湯,對!是由那老女人親自烹調,味道不怎麼樣的羅宋湯,淡而無味,番茄味缺缺,是她偷工減料嗎?不知道,不了解,不曾見過那條橋、那老女人,沒喝過乏味單調的羅宋湯。

來到愛琴海門外,我的視線穿透過那幅漂亮精緻的落地玻璃,往店裡看看,這晚客人不多,內部氣氛不錯,暗淡的燈光下,勉強看得見人影,但看不清人臉。

在裡面,我注意到她。

「一個人?」她友善地問道。

其臉上泛有兩片紅,理所當然的不是什麼羞澀紅,而是酒醉紅,栗子色的長曲髮,臉上畫上和年紀不符的濃妝艷抹,已經是晚上十點多,她剛才曾為那張臉花盡心思美化一番吧?看上去是一種俗不可耐的美麗,是現代人沒神采、不持久的瞬間美,就算我沒有一段段的記憶,只是在最近的日子裡,也看過無數張類似的臉,她們努力將自己化身成日本娃娃,每張臉都幾乎相同,同樣的美,同樣的俗,眼前的這個她,我曾經上過嗎?

我緩緩走到她身旁,那張高椅高得可怕,我本來就有點畏高,不過還是勇敢爬上去,椅子的面積小得可憐,設計師大概是個女人,而且是瘦小、嬌滴滴的女人,椅子不適合我這種中年男人坐,讓我感到很可憐,很委屈。

「嗯。」我點點頭。

「你可以叫我小二,怎樣稱呼你?」她臉上掛有神秘的笑容,很嫵媚,我更注意到她的頸旁有一顆顯眼的痣,想了想,對這顆小黑點沒印象,幸好不曾有過印象。

「小二?」我問道,帶著意外的口吻,第一時間聯想到的可就是客棧的店小二。

「因為我叫阿怡,小時候大家都叫我小怡,逐漸改叫小二。」她解釋得簡單,說得直截了當。

我點點頭微笑,笑得滿意,我喜歡一些簡短說話,因為不想為本來已經超過負荷的腦袋帶來更多額外負擔。

「叫我安達臣就好。」我邊說邊重新整理坐位,它坐起來相當不舒服,弄得屁股有點痛,而且最要命的是它毫不穩固,搖搖晃晃。

「你是外國人嗎?」她吃驚的樣子同樣很美,嘴巴半開半合,看得見桃紅色的舌頭,那活潑的跳動使人著迷,快要向她拜服。

我搖搖頭。

「是混血兒?」她追問下去。

我還是搖頭。

「是純種的中國人?」

我依然是搖頭。

她竟高興地說:「你很有趣啊。」

持續沉悶的搖頭不會使她感到無聊或討厭嗎?

不可能告訴她,我曾經是白人、黑人、黃種人、印地安人、混血兒,她大概不會相信,甚至以為我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不管她怎樣猜下去,我唯一可以做到的,便只有保持搖頭這個動作。

「其實不怎麼有趣。」我呢喃道。

這段對話中的第三者出現,是調酒師,擁有一身黝黑的膚色,健壯的身形,架著一副不搭調的名牌太陽眼鏡,我感到好奇,在這種昏暗的環境下,太陽眼鏡到底有啥用?

「先生。」他一開口,我便知道他的用意。

「阿森啊。」小二搶著喊出他的名字。

他是阿森吧?他用食指尖指向自己的嘴唇,示意小二閉嘴,她一臉不滿,帶點可愛,有點淘氣,這副神情使我看不穿她的真面目,搞不懂她的真實年齡。

阿森望著我,用眼神作鼓勵,希望我會說些話,或給出一個回答。雖受著鏡片阻隔,仍可見他眼神溫柔,這一刻,假如我是女生的話,定必被他迷倒,可惜這一世是個男人,我用心感受過身體整整一遍,還是個完整的男人,身體的每一片每一處都帶有雄性細胞。

「給我Blanc de Blancs香檳。」我向阿森點酒,我知道自己的臉充滿自信,顯得胸有成竹。

「稍候片刻,立即送上。」調酒師阿森說出矛盾到極點的話,既然是立即送上,又何需稍待片刻呢。

立即送上的是零食小盤子,盤子裡有蝦片和脆豆,我從來都不吃,曾經不喜歡,曾經很討厭,曾經認為那盤子不乾淨,是散播細菌的溫床,原因可以超過一千個、一萬個。

「你在喝什麼?」在等候香檳期間,我開始和小二聊天。

「我點的是白酒。」她慢慢品嘗,不焦急的,享受著那味道。

「想試嗎?」小二問道。

「我不客氣。」我爽快答應。

她將手中的酒杯推到我手裡,我合上眼睛輕嘗眼前的這杯白酒,刻意讓我們的嘴唇出現接觸,咬住小二剛剛喝酒時咬過的酒杯邊沿。

「清香純正,醇甜柔和,自然諧調,餘味爽淨。」

「是清香的白酒。」我總結說。

「你懂酒呢。」小二的讚賞很窩心。

「只懂皮毛。」我淡然回應,這個晚上的心情一直都是淡而無味,了無生氣。

她一聲不響的、沒有先兆的、魯莽衝動的,給我送上一個預料之外的熱吻,我用貪婪的方式去回應,苛索更多的吻,奇妙的暖流從她活潑生動的舌尖傳送到口腔內,是一種把我撼動的身體接觸,雖然說不上是性愛行為,但卻使我短暫重拾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是快感?是高潮?

是人……我還是人,縱使人生無間斷地延續,甚至是周而復始地循環,但這一瞬間,我被她的吻所感動,眼淚不禁溜下來。

打在心底裡哭出來。

「你為何流淚?」

小二察覺到,將本來不停輸送的熱吻和唾液暫緩下來,仍然擁著我,輕輕撫揉我的背部,幼細的手,手心暖暖烘烘,送來一種久違了的溫暖。

「沒什麼。」我嘗試將眼睛睜大一點。

「你的話很少。」她說話。

「不喜歡?」我簡單回應。

「倒不是呢,你有心事嗎?什麼在困擾你呢?安達臣。」

這一刻我有點想笑出來,因為安達臣這個聽起來虛假的名字其實是真實的,在這種場合、場所、環境下,沒必要付出真心、說出真話、吐出真情,本來想向她編一個假名字的我,一時之間卻神推鬼使的改變念頭,向她吐露名字,還有接下來的真相。

「我的老婆在醫院。」我道出所謂的真相。

「她生病了嗎?」

「不是。」我回答。

「那……?」

「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假裝輕鬆地說。

小二沉默下來,再喝那杯一起喝過的白酒,嘴唇依然緊粘在那個邊沿上,她原來不是在喝酒,而是舔著那片一起親吻過的酒杯邊沿,細嘗那殘留的唾液味道,那感覺著實詭異得很,然後她轉過身再輕吻我的臉頰,我頓時目瞪口呆,因為剛才那滿有意識流的行為,我實在是看不懂、搞不清、想不明白,舔酒杯是有動機的嗎?有原因的嗎?我不敢問小二,呆呆望著她,擔心她給出的答案會使我更為意外。

我只好壓抑著驚奇,假裝著安靜,等待著那杯酒:Blanc de Blancs。

2010年6月25日 星期五

《人生》 序曲二:嘴裡說

《人生》

序章二:嘴裡說

『嘴裡說的都是心底話』

安達臣:
不想被那些記憶拖累,重複又重複,重疊又重疊,以為忘了,又忘不了。不想發生的偏偏發生,那是命運的作弄,是一場對她不公平的悲劇。

阿森:
後悔望過那一眼,讓我變成不三不四的東西,幸好牠及時出現,舔走眼淚,沒有畏懼,願意親近。自此,我害怕孤單,希望找到同類,亦希望找到解決方法。

小二:
因為挫敗,我來到這裡經已十年,深深愛上這個地方,我依依不捨,可惜限期將至。我還有一項任務在身,說易不易,說難不難,我會否遇上一個更不可思議的他?

小豬:
本是毒男的我,被一個諾言徹底改變命運。喜歡的不再是英超足球隊阿仙奴,而是那個擁有仙女外表的她,放棄本來的一切。等待縱使漫長,卻心甘情願。

洛芙:
熟悉的國度,陌生的年代,按完那按鈕,我成為一名孤兒。想念把我送進這裡的爸,讀著他寫的遺言,邊讀邊哭,淚顆再也留不住。

《人生》 序曲一:我不配

《人生》

序章一:我不配

『他要說出這個故事的序曲』

不知不覺間,我花掉很多時間在自己的事情上,不論是近期的興趣或工作,都不願意和她分享,她過簡單的生活,是個快要畢業的大學生,我過自我封閉的生活,是個愛自由的上班族。

逐漸,當初的甜蜜、吵鬧、鬥嘴、鬧翻、和好,已經一去不復返。

錯的是我,當初的一步步棋,一步接一步下的都是失誤,讓一段美好的關係布滿裂痕。直至某一天,一切都變得無可挽回,她發現棋盤另一邊的對手一直心不在焉,她努力不懈地下著一個人的棋,曾經希望讓棋局延續。

到分開的一刻,她含著淚、背著我,還展露微笑的送我祝福,我知道自己配不上這樣的一個她。回望她的面容,絕望的、憔悴的、心碎的,臉上只有一道道淚痕。

我記得當初認識的她是個可愛高中生,無憂無慮的過日子,唐突的我闖進她的人生,我逐漸將當初的諾言一一遺忘,她卻牢牢緊記著那些話,自私的我奪去她的快樂、她的生活,佔據她的記憶,裡面都有我的位置,卻不該存在。

本是一片綠油油的青草地,卻被殘忍的踐踏成泥濘。

半年後,我走到街上,發現這個城市實在太擁擠,特別是身處繁忙的街道裡,人頭湧湧,車來車往,空氣及噪音污染嚴重。每個人的面目都很模糊,概括出一張張愁眉苦臉,內裡包含太多故事,藏有太多秘密。理應熟悉這一帶的我出奇地迷了路,因為剛才一直在想她,想到她心碎,想到我不配,眼淚便禁不住湧出來。

憶起半年前分開的情景。

憶起她的一句:「我知道你不再愛我。」

「什麼?」我只懂在裝傻。

時間停止,空氣靜止,連藍天白雲都化成點陣圖。

她帶淚說:「我很了解,那感覺已經不對。」

我垂下頭低聲說:「你需要人陪,是我忽略你的感受……」

她不語,我補充:「有些應該體貼你的時刻,我也錯過。你卑微的妥協過,讓我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我卻越走越遠,甚至回不來……」

她哭的聲音很微弱,背向我說:「我以往的願望很簡單,只是要你陪。」

她等待回應,我羞愧得不敢正視她,留下這樣一句:

「對不起,我配不上你。」

她:「嗯……」

「我很想努力挽回。」這遲來的一句出自我嘴裡,卻不再甜蜜。

她:「太遲了。」

我無地自容,只懂不斷說「對不起」,不是不愛她,只是錯過的、忽略的、犯錯的,都太多;她不是不愛我,妥協過的、原諒過的事情、掉過的眼淚,都太多。

她表現出有別以往的堅強,勉強擠出一個微笑,假裝輕鬆,然後說出一番話:

「分手後也是朋友,你會找到個更適合自己的女生,她會很懂你,會走進你的心,你也會坦誠和她分享你的所有,你會知道她是唯一,而你也是她的最愛……我祝福你,好好活下去,再見。」

然後她轉身離開,揮別落魄的人。

我呆過幾秒鐘,情緒零碎,緩緩抬起低過的頭,望向她那熟悉的背影,當初,仍是高中生的她留有一頭長黑髮,滿有少女味道、青春氣息。後來,因為我的一句話,她決心剪掉心愛的長髮……望著一頭栗子色短髮,彷彿看得見初次見面時的那一個她,原來我浪費了她的青春、歲月、心血。

後來,我獨個兒到過我倆最喜歡的電影院,碰巧裡面正放映一齣不賣座的文藝電影,一列列座位上只得我一個人,向來坐在身旁的她不在,只剩下空空的座椅,我勉強看完整齣電影,最後的結尾是苦盡甘來的幸福,我卻擠不出一個微笑。

回到家,亦即是我倆曾經一起居住的地方,只得三百平方呎的小房子顯得有點空。我從背包掏出紙筆,打算仔仔細細寫下關於她的一切,描述我倆的開始、甜蜜、熱戀、趣事等等,待寫完以上的美好回憶,當快要寫到感情變質的一幕幕往昔,我垂淚,我停筆,實在寫不下去,裡面有自己親手破壞過的種種,有不忍翻閱的情節,實在不能接受這樣的一個自己。

鏡頭回到讓我陷於迷途的街道裡,焦點落在一張愁眉不展的臉。

我沒帶手機,不知道身處什麼地方,一些路標、路牌也不見得喜歡我,它們躲在一些不可能找得到的暗角,我漫無目的,繼續走下去,穿過幾間中小學校,一些翻修過的住宅大廈,一家有兩個店員在工作的便利店,一些草地、一些園林、數條馬路,終於來到一家小酒吧,氣氛死寂,如同我的思緒,處於靜止狀態,正在漂浮。

拉開酒吧入口的木門,它超乎尋常的沉重,如同我的腳步。

昏暗的環境下,我環顧裡面一遍,一個客人都沒有的小酒吧,卻有一個似是調酒師的中年男人在工作檯那邊,大概是酒吧裡最深入的一個位置,我不揚聲,悄悄走過去。才發現他比我想像中矮小,身材胖胖,滿臉鬍子,束著奇怪髮型,是一個六角星形圖案,頭髮都被漂染成不自然的金色。

他注意到我,給我打招呼,並作自我介紹:「小朋友,你好,我是這裡的調酒師。」

「哦……你好。」我的反應有點遲鈍。

調酒師問我:「來這裡是想喝酒嗎?」

我吞吞吐吐的回答:「……不是……是……」

「來這裡是想回到過去吧?」他說的話巧合得可怕,我的確想回到過去,想挽回一切。

「給你說中。」我點點頭答道。

他不知從那裡掏出一個白色紙盒,讓我想起蘋果牌的科技產品,簡約的包裝和這個紙盒類同,然後他毫不猶豫的將它推到我的手裡,單起眼睛說:「給你的。」

「什麼?」震驚的我雙手抖動起來。

他單起另一隻眼,面帶友善、但又有點詭異的笑容說:「帶它回家,仔細想想,假如你真的想要回到過去,才打開它;假如思前想後,決定放棄回到過去的機會,那不要緊,好好替我保管它,終有一天會有人用得著它,保重。」

「保重……」

我頭也不回,立即奪門而逃,雙手緊抱白色紙盒,我根本不曉得裡面放的是什麼東西,假如是威力恐怖的炸彈,拿回家之後,很有可能會將住在附近的人都一併炸死。我有這種擔心,卻仍然緊緊抱著它,將它帶回家,這場賭博正挑戰我的心臟負荷。

翻開平日工作用的筆記本電腦,立即上網,查看她的臉書主頁,按下「資料」一頁,感情狀況換上「和某君交往中」,我隨即按下某君的名字,在他的主頁,看見一張張合照,我想起我們的當初,那張純真的臉再次出現,那久違的真摯笑容亦跑回來,我邊看照片邊哭出來,不憤怒、不妒忌,以淚洗了一個晚上的臉,我責怪的人並不是她或他,犯過錯的只是自己一個,默默受罪的亦希望只是我一個。

我望向餐桌上躺著的白色紙盒,腦海中浮現出調酒師的說話,再看看熒幕中那個幸福的她,我決定不打開紙盒,不回到過去,好好替世界上的某一個人保管裡面的神奇法寶。

哭至午夜,我努力拭走眼淚,別人總以為哭久了便會累,我靜靜觀賞旁邊的一杯冰咖啡,它滿滿的,我清醒的,決定寫下和她一起經歷過的事跡,有快樂的,有痛苦的,敲打鍵盤的「啪啪」聲響徹整個午夜,手指頭不由自主地舞動,停不了,一頁頁回憶被我重新揭起……直至清晨,聽得見早起鳥兒的鳴叫聲。

在午夜,我放棄回到過去,到明天,還是要勇敢面對。

《人生》 故事簡介

《人生》

故事簡介:

一個故事,五個主人翁,被放進一個框架裡。

不刻意的舉動,輕描淡寫的話,足以改寫別人命途。

最疼愛的親人,交心的朋友,值得信賴的伙伴,甚至是不認識的陌生人。

穿越時空,走進小酒吧。

有人轟轟烈烈的醉倒,有人喝的只是一杯冰可樂,有人默默等待命中注定的她,有人在尋找,有人在躲避,有人想不開,有人看破了。

世界很擁擠,太多人有秘密。

關係交織出一段段人生,互相影響,難以預料。

毋須精彩絕倫,卻不可輕言後悔。

2010年6月24日 星期四

《寂寞監獄》 第七章:我們的心定下來

《寂寞監獄》

第七章:我們的心定下來

『唯健說』

周遭的空氣和花草樹木都停下來,時間亦彷彿被超自然力量送進另一個空間,在只有杏怡和我的小公園內,我們緊緊相擁,互相慰藉彼此的寂寞心靈,雖然一切來得不可思議,我們還是被命運挑選出來並放到同一個密室之中,經過一星期的了解,漸漸明白到原來杏怡亦擁有一顆寂寞的心,與我根本沒有兩樣。

活在表面上繁榮美麗的大城市,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虛假的笑容,每個人獨處時都會被寂寞這種超自然生命體不斷纏繞,要逃出這一座隱形監獄並不容易,至少需要找到一個願意深入了解自己的人,至少自己需要向那個人坦白,毫無保留,坦然承認孤單寂寞,我和杏怡都做到這一點,我們本是扯不上關係的陌路人,由那個晚上開始,我們的人生出現重大變化,既急劇亦急需,假如沒有杏怡的出現,我大概會繼續當一輩子毒男,而不是杏怡口中親暱地說出的名字「小唯健」,我沒有將這些話說出口,因為本是寂寞的我們,一切盡在不言中。

這一刻,我很幸福,甚至連剛才動過的邪念亦識趣地消失,過去的十七年來,一直都欠缺一個能溫暖我心的人,不論是朋友、同學、家人,他們都未曾給予這種感覺,導致我變成一個大家口中的毒男,缺乏自信,不懂與別人相處和溝通,當然自己亦需要負上責任。最意想不到的是,改變命運的人是身旁美麗可人的杏怡,我希望自己同樣能夠改變她,她並不需要再過以往那種不安穩的縱欲生活,可以過得很好。

正當我們沉醉著、享受著寧靜的午夜,公園內的某處傳來一陣陣使人毛骨悚然的嘰笑聲,我們都意識到那聲音的存在,一步一步逼近我們所坐著的長椅。

「到底是誰?」我喊道,其實心裡亦很害怕,出現的大有可能是企圖打劫的強盜。

這個時候,杏怡驚慌得不敢開口說話,只是緊緊的依偎著我的肩膀。

「嘿嘿嘿!」一個大概三十歲的男人從不遠處的草叢之中緩緩走過來,那沉重的腳步聲而使我心寒。

我們三人都沉默,我想了想,知道自己根本不認識這個男人,而杏怡卻掛著一個奇怪的表情,似乎她有些印象。

「Patrick?」打破沉默的人是杏怡。

「就是我!我很奇怪,為何生日這種大日子,你不但沒有找我這個舊相好出來慶祝,甚至沒有相約那些姊妹及朋友開派對,我就是感到很奇怪,於是決定跟蹤你,料不到原來你竟然看中這個臭小子!」男人的臉寫上猙獰兩隻字,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成年人的醜惡,他放下那部攝錄機,顯然已經用它拍下剛才發生的一切。

「嘿嘿嘿!」他繼續狂妄大笑,根據這些噪音,我有點懷疑他是個瘋子。

「滾吧!這裡不歡迎你!」我擋在杏怡身前,不知道那裡來的勇氣,竟敢作出越級挑戰。

「臭小子,你知道我到底是誰嗎?」男人帶著輕蔑的口吻問道。

「……」我和杏怡都默默不語。

「你居然不知道?我是盧杏怡這個賤女人的前男友啊!」所以剛才男人說他是杏怡的舊相好,似乎所言是虛。

「那又怎樣?」我反問。

「你到底知不知道她有多賤?她是我女朋友的一個月內,我們幾乎每晚都上床,而且每次都是她主動挑逗我,她說過每次都有高潮啊!臭小子,知道什麼是高潮嗎?需要哥哥和姐姐即場示範一次給你看嗎?」

他繼續放肆叫囂,破壞這個晚上,騷擾酣睡中的居民,製造出陣陣噪音,影響地球生態環境,總之他做的一切對我來說都是一種徹底的錯。

「不用了。」我說得堅決。

「看來你已經愛上這個賤女人,假如將來與她做愛,有什麼不明白的話,不妨向我請教,其實不單是我,有些兄弟都上過她,基本上是無男人不歡,是個經驗豐富的死賤貨,叫我一聲大哥,便免費收你為徒,將我和這個女人的性經驗一一傳授,好嗎?」

「真的不用了!」我不但沒有憤怒,反而覺得這個人很可笑,很可悲,而杏怡,她雖然沒有說話,但還是悄悄哭起來,沒有聲音,但使我痛心。

「臭小子,不要這樣囂張,所謂一夜夫妻百夜恩,說到底她都是我的女人啊!」

男人的怒火已經按捺不住,被我的冷靜刺激得喪失理智,他二話不說,迅即拿起長椅上的其中一個紅酒空瓶,毫不考慮便劈在我的額上,害我立時頭破血流,我趁自己尚有意識,逞強喊出一句「不要動她!」,然後眼前一黑,當場暈倒,最後一刻閃現的一張臉是處於驚慌狀態的杏怡,看來我成功保護自己喜歡的女人……

雖然因為暈倒而進入昏睡狀態,我還是作過一些夢,有好有壞,又想起生日那天發給自己的短訊:

「只有兩條路走,一是破掉處男身,一是隨便找個人來殺,以殺人的快感去取代做愛帶來的高潮,用來滿足我內心的不平衝。」

最後,我不但沒有破掉處男身,更沒有殺死任何人,生命亦幾乎完蛋。對與錯?我開始擁有自己的觀念,挺身而出保護杏怡是我內心絕對的對,如果像那個Patrick般傷害別人是壓根兒的錯,在這個先是甜蜜,後是血腥的晚上,我好像比以往又成熟一點。

當再次醒來,我已經身處我家附近的醫院,第一眼看到的人是愁眉不展的杏怡,她憂心忡忡,一直守候,接著是負責調查此案的警員,他說自己的名字是「林飛雲」,這個名字真是土氣十足,好像那一齣動畫的主角,什麼神什麼英雄傳的,他向我詢問一些簡單問題,記錄口供便離開,他還簡單敘述一次事發經過,
原來當時有兩個巡邏警員經過小公園,目擊我被擊倒的過程,然後Patrick還想對杏怡動手,於是警員立刻阻止並拘捕他,後來受傷的我就被送來醫院。

Patrick的那部攝錄機拍下一切,成為最重要的證物,幸好我沒有出手打過他,假如無意中幹掉他的話,大有可能需要住上一段長時間的監獄。

經精神醫生診斷後,發現那個前男友Patrick患上精神錯亂,而原因是他去年買下的股票都大賠本,給金融海潚害至血本無歸,總之就是個瘋子,需要被送進精神病院接受治療及觀察。

最後,我和杏怡的生活重回正軌,我繼續當學生,遇上杏怡後,運氣變得很好,她的無邊法力比轉風車還要厲害,我僥幸升讀大學,雖然不是什麼著名學府,但好歹也是個大學生,說不上有光明的前途,不過尚有努力奮鬥及進步的空間。而杏怡則繼續在大集團工作,過著安穩的生活,收入不錯的她已經認為自己不用急於出嫁,不介意被朋友說成中女,懂得修心養性,在工餘時間修讀一些興趣班,不錯!那些真的只是興趣,畫油畫、插花、社交舞、鋼琴,她說這些都是兒時的心願,亦是母親的遺憾,卻在快要成為中女時才能達成。

一年之後,我們一起度過我的十九歲生日,特意重回舊地,即是那個小公園,時間卻變成日間,我們手牽手,十分甜蜜,我的右手提著一個黑森林蛋糕,而杏怡的左手提著兩支綠茶飲品,我們都決定戒掉酒癮。至於接下來的杏怡生日,她滿三十歲,亦是正式獲取中女身份的同一天,我們躲在她的家中進行一些大人們的事,這次是我人生的第一次,她說這才是真正的成人禮。

總之,我們的心都定下來,不再寂寞,不再逃避。